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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手买的一张彩票，竟让我这个在大城市挣扎的“扶哥魔”一夜暴富，中了整整一千万。
我天真地以为，最多是几句数落和白眼。没想到，话音刚落，母亲的脸就沉了下来，嫂子的讥讽接踵而至。
站在寒风中的那一刻，我心如死灰，但一个疯狂的复仇计划，也随之在我心中悄然萌芽。
他们绝对想不到，几个月后，当我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，会是怎样一番光景……
我叫林然，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。在这座钢筋水泥的森林里，我像一棵努力向上生长的野草，拼尽全力，却也仅仅是活着。
“996”是我的生活常态。当同事们讨论着周末去哪里露营，新上映的电影好不好看时，我正戴着耳机，埋头于一份永远也做不完的报表。我的世界很小，小到只有公司和那间十平米的出租屋。
出租屋在城中村，阴暗潮湿，一年四季都见不到多少阳光。墙皮因为受潮而剥落，露出灰黑色的水泥。房间里最值钱的电器，大概就是公司年会抽奖中的一个空气炸锅，但我很少用，因为费电。我的晚餐通常是一包泡面加一根火腿肠，偶尔奢侈一把，会给自己加个鸡蛋。
我的工资不算低，一个月税后能有一万多。对于一个单身女孩来说，这笔钱足以让我在这个城市过得体面一些。但我每个月的开销，必须严格控制在两千元以内。剩下的钱，都去了同一个地方——我的家。
我有一个哥哥，叫林伟。他是我们家绝对的中心，是父母的骄傲，是家族的希望。从小到大，家里所有好吃的好用的，都是他的。我穿他剩下的旧衣服，用他淘汰的旧文具。爸妈总说：“你是姐姐，要让着弟弟。”后来他们改口了：“你是女孩，以后总是要嫁人的，早晚是别人家的人。你哥不一样，他是要为我们林家传宗接代的。”
所以我努力学习，考上了大城市的大学，因为我天真地以为，只要我足够优秀，就能得到父母的一点点认可。毕业后，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，我以为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。
“然然啊，你在大城市工作了，出息了。你哥呢，在老家找个工作不容易，工资也不高，你这个做妹妹的，是不是该帮衬一下？”
哥哥要谈恋爱，母亲说：“男孩子身上没点钱，在女朋友面前抬不起头。”我打了五千。哥哥要结婚，父母说：“彩礼钱我们老两口凑了半辈子，还差几万块，你这个做小姑子的，总不能看着你哥结不成婚吧？”我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，还找同事借了点，凑了五万。哥哥结婚后，嫂子张莉怀孕了，母亲说：“你嫂子想吃点好的补补身子，你哥那点工资哪够啊？你每个月多打点回来，让你侄子生下来白白胖胖的。”我的“补贴”从三千涨到了五千。侄子出生了，奶粉钱、尿布钱、早教班的钱……每一笔开销，都像一张账单，准时地出现在我的手机里。
我的工资，成了他们全家人的生活费和改善基金。哥哥心安理得地接受着，他觉得妹妹为他付出是天经地义的。父母则把这看作是我的“孝顺”和“本分”。
有一次我过生日，奢侈了一把，花三百块买了一件看中很久的连衣裙。我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，配文是“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”。不到十分钟，母亲的语音就发了过来，点开是她尖锐的声音：“你还有闲钱买新衣服？你哥上个月的车贷还没还呢！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！赶紧把衣服退了，把钱给你哥打过去！”
我默默地删掉了那条朋友圈，第二天把那件只穿了一次的裙子挂在了二手网站上。
那天晚上，我加班到深夜十一点。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冷风吹得我脸颊生疼。我看着手机里哥哥发来的信息：“妹妹，下个月我朋友结婚，要随份子钱，你那边方便不？”我没有回复，只是麻木地往前走。
我的生活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，上班，加班，挣钱，打钱。我不敢生病，不敢请假，不敢有任何娱乐活动。我像一只被缚住的陀螺，被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，不停地旋转，直到耗尽所有力气。
那天，我路过一家彩票店。店门口的灯箱闪烁着，上面写着“一注梦想，一份希望”。我看着这八个字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。我的梦想是什么？我的希望又在哪里？
鬼使神差地，我走了进去。我身上正好有几枚硬币，是准备坐公交用的。我把它们放在柜台上，对老板说：“机选一注，谢谢。”
老板递给我一张薄薄的纸。我把它胡乱塞进口袋，甚至没看一眼上面的数字。对我来说，这不过是换零钱的一种方式罢了。
几天后，我整理钱包时，这张被揉得皱巴巴的彩票掉了出来。我本想把它扔掉，但一个念头闪过，我打开手机，核对了一下开奖号码。
巨大的狂喜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。我在那间狭小阴暗的出租屋里，抱着膝盖，从无声的啜泣，变成了放声大哭。我哭我这些年受的委屈，哭我那些被剥夺的青春，哭我那从未被善待过的人生。
我辞职了。没有告诉任何人。在办完所有领奖手续，将税后八百万存进一张新办的银行卡后，我收拾了行李。我没有带走任何值钱的东西，只穿上了我最旧的一件外套，拉着一个轮子已经不灵便的旧行李箱。
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。“妈，我这个月……可能没法给家里打钱了。”“什么意思？”母亲的声音立刻警惕起来。“我……我失业了。”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沮丧又无助。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，然后是母亲不敢相信的质问：“失业了？好端端的怎么会失业？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？”“没有，就是公司效益不好，裁员了。”“那你现在怎么办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？”“我……我买了今天的车票，晚上就到家。”
挂了电话，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，我不知道，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称那个地方为“家”。
踏上老家的土地时，天已经黑透了。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，和北方完全不同。我拉着咯吱作响的行李箱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。路灯昏黄，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客厅里，一家人都在。父亲坐在沙发主位上，皱着眉头抽烟。母亲和嫂子张莉坐在旁边，脸色阴沉。哥哥林伟则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。电视开着，但没有一个人在看。
没有人回应。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，上上下下地打量。那眼神里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，只有审视、怀疑和不满。
“怎么搞成这副样子？”母亲看着我身上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和脚上沾满灰尘的鞋子，眉头皱得更紧了，“脸怎么这么憔悴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面要饭呢？”
嫂子张莉捂着鼻子，夸张地扇了扇风：“哎呦，这一身的味儿。小姑，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？”
我没有理会她的尖酸刻薄，只是把行李箱放在墙角，疲惫地说：“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，有点累。”
“累？我们听了你的消息，心更累！”哥哥林伟停下脚步，冲到我面前，质问道：“林然，你老实说，到底怎么回事？好好的工作怎么说没就没了？我那车怎么办？你不是说这个月就……”
饭桌上的气氛，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。四菜一汤，没有一道是我喜欢吃的。母亲一个劲儿地给哥哥和侄子夹菜，嘴里念叨着：“多吃点，补补身体。”仿佛我是个透明人。
“说吧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父亲点上一根烟，烟雾缭缭绕中，他的脸显得格外威严。
我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，低着头，轻声说：“公司项目黄了，需要裁员缩减成本，我的岗位……就被裁掉了。”
“被裁掉了？”母亲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，“那么多人，为什么偏偏裁你？是不是你工作不努力？得罪领导了？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没有！”哥哥林伟一拍桌子，激动地站了起来，“我早就跟你说了，在公司要跟领导搞好关系！你就是个书呆子，不懂人情世故！现在好了，工作丢了，我看你怎么办！”
嫂子张莉在一旁凉飕飕地开口：“怎么办？还能怎么办，回来吃家里的呗。就是不知道小姑你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，有没有存下点积蓄啊？总不能让我们一家人养着你吧？我们家小宝正是花钱的时候呢。”
这句话像一根针，精准地刺进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我这些年，除了给他们打的钱，卡里余额从未超过四位数。我有什么积蓄？我的积蓄，不都变成了哥哥手上的最新款手机，嫂子身上的名牌衣服，和侄子上的昂贵早教班了吗？
我抬起头，看着他们一张张或指责、或算计、或理直气壮的脸，心里一片冰凉。我没有解释，只是低声说：“没存下什么钱。”
“什么？”母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你一个月一万多的工资，没存下钱？你钱都花到哪儿去了？”
我看着她，很想把这些年的转账记录摔在她脸上，但我忍住了。游戏才刚刚开始，我不能这么快就揭晓谜底。
“开销大？开销再大也总得有点存款吧！”哥哥不依不饶，“林然，你是不是在外面谈男朋友了？把钱都给野男人花了？”
“没有？没有钱去哪了？”嫂子的声音更加尖刻，“我看啊，就是人心野了，拿着钱在外面胡吃海喝，把家里人全忘了！现在混不下去了，才想到回家！我们家可不是垃圾回收站！”
“张莉！怎么说话呢！”父亲象征性地呵斥了嫂子一句，但眼神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。他转向我，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：“既然回来了，就在家待两天。过几天我托人问问，看看镇上的厂里要不要人。你一个女孩子，也别挑三拣四了，一个月两三千，总比闲着强。”
原来在他们眼里，我这个名牌大学毕业，在大城市月入过万的女儿，最终的归宿就是镇上一个月两三千的工厂。他们从未为我的优秀感到骄傲，只关心我能为这个家，为他们的儿子，提供多少价值。
晚上，我被安排在堆放杂物的储藏室里。一张破旧的木板床，上面铺着一床又潮又硬的被子。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樟脑丸混合的刺鼻气味。
我躺在床上，毫无睡意。隔壁主卧传来父母和哥嫂的争吵声，声音不大，但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。
是嫂子张莉的声音：“爸，妈，不是我说，林然现在这个情况，总不能一直住在家里吧？她一个大姑娘，没工作没收入，天天在家待着，邻居们怎么看我们家？传出去多难听啊！”
“怎么不能？”嫂子的声音提高了一些，“她是你女儿，就不是我儿子他姑姑了？她现在回来，吃我们的住我们的，以后小宝上学要花钱，我们哪有闲钱养着她？再说了，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家，多不方便啊！”
哥哥林伟也开口了，语气里满是不耐烦：“妈，张莉说得对。我本来指望她这个月打钱过来付车子的首付，现在全泡汤了！她自己惹的祸，凭什么要我们一家人给她承担后果？让她回城里去！她自己有手有脚，饿不死！”
接下来是父亲一锤定音的总结：“小伟说得有道理。我们家不养闲人。明天让她走。她一个成年人了，要学会自己对自己负责。”
我静静地听着，没有愤怒，也没有悲伤。我的心，像一块被扔进冰窖里的石头，冻得又冷又硬。
我早该想到的。一个没有价值的女儿，对于这个家庭来说，就是一个多余的，可以随时丢弃的包袱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还没起床，母亲就推门进来了。她把一套旧衣服扔在我的床上，面无表情地说：“穿上这个，赶紧走。”
“回你的大城市去！你不是能耐吗？继续回去找你的好工作啊！”母亲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讽和不耐烦，“别赖在家里了，我们家没地方给你住，也没闲钱养你！”
我看着她那张冷漠的脸，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。我什么也没说，默默地换上衣服，收拾好我那只破旧的行李箱。
当我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间时，哥哥和嫂子正坐在客厅里吃早饭，看都没看我一眼。父亲坐在沙发上，像一尊雕像。
我拉开门，走了出去。身后，门“砰”的一声被关上。紧接着，我的行李箱被从门里扔了出来，重重地摔在我脚边，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。
我蹲下身，一件一件地把东西捡起来，塞回行李箱。我的手在抖，但我的脸上，一滴眼泪都没有。
冬日的清晨，寒风刺骨。我拉着坏掉一个轮子的行李箱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。身后，是那扇紧闭的家门。
我拖着行李箱，走进了县城里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。前台小姐看着我一身狼狈的装扮和破旧的行李，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，但职业素养还是让她保持着微笑：“小姐，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？”
当看到POS机上显示的余额足够支付房费时，前台小姐的表情瞬间变了。她变得恭敬而热情，立刻叫来门童帮我提行李。
房间很大，有一整面的落地窗。我走到窗边，俯瞰着这座小小的县城。远处，我家的方向，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晨雾里。
就在几个小时前，我被他们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出来。现在，我站在这里，脚下是柔软的羊毛地毯，身边是恒温的舒适空气。
我脱掉身上那件旧外套，把它扔进了垃圾桶。然后，我走进浴室，打开花洒，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。
水汽蒸腾，镜子里的我，面色苍白，眼神空洞。我看着镜中的自己，突然笑了。笑着笑着，眼泪就流了下来。从今天起，林然，只为自己而活。
第一件事，我去了一家高档的美发沙龙，剪掉了我那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干枯分叉的长发，换上了一头利落的短发。
第二件事，我走进县城最大的购物中心，从内到外，给自己换了一身全新的行头。当我穿着剪裁合身的连衣裙，踩着精致的高跟鞋从镜子前走过时，我几乎认不出里面那个容光焕发、眼神自信的女人是自己。
销售员看我年轻，以为我只是进来逛逛，态度有些敷衍。我没有理会他，径直走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718前。流线型的车身，像一团燃烧的火焰。
当我开着这辆惹眼的红色跑车，行驶在县城狭窄的街道上时，回头率百分之百。我喜欢这种感觉，不是为了炫耀，而是为了取悦自己。
过去的二十多年，我活得太压抑，太卑微了。现在，我要把我被亏欠的，一样一样地找回来。
我很快就看中了城郊一个新建的高档别墅区。这里环境清幽，安保严格，最重要的是，离我那个“家”足够远。
我全款买下了一栋带有大花园的联排别墅。然后，我请来了市里最好的装修团队，将我的想法告诉他们。
我报了瑜伽班，健身班，还请了一个私教。我开始学着照顾自己的身体。我买了很多书，很多一直想看却没时间看的书。我办了张美容卡，定期去做皮肤管理。
我学会了化妆，学会了搭配衣服。我看着镜子里一天比一天自信、美丽的自己，终于明白了，取悦自己，才是终身浪漫的开始。
客厅里，米白色的沙发柔软舒适。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开放式厨房里，崭新的厨具闪闪发光。二楼的衣帽间里，挂着我精心挑选的每一件衣服。阳光花房里，我亲手种下的玫瑰花，已经打上了花苞。
我开始享受一个人的生活。早上起来，在花园里晨跑，然后给自己做一份精致的早餐。上午看书，修剪花草。下午去健身房，或者开车去海边兜风。晚上，在我的私人影音室里看一场老电影。
我以为，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。我以为，我已经彻底摆脱了那个家庭的阴影。
没有了我每个月的“输血”，家里的经济状况立刻捉襟见肘。哥哥林伟习惯了大手大脚，之前刷信用卡买了很多东西，现在还款日到了，他却拿不出钱。银行的催款电话一个接一个，让他焦头烂额。
“林伟，你就是个废物！连自己妹妹都拿捏不住！现在好了，她人跑了，钱也没了，这日子还怎么过？”
“我不把她赶走，难道留在家里白吃白喝，拖累我们吗？谁知道她那么狠心，说走就走，一分钱都不留！”
父母夹在中间，也是唉声叹气。他们习惯了每个月都有“外快”进账的日子，现在突然断了粮，非常不适应。尤其是母亲，她在牌桌上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豪气了。
这天，嫂子张莉又因为侄子上私立幼儿园的高昂学费和林伟吵了一架。吵完后，她眼珠子一转，突然想到了一个“好主意”。
她把林伟和公公婆婆叫到一起，神秘兮兮地说：“爸，妈，小伟，我想到一个办法，能解决我们家现在所有的问题。”
“林然！”张莉说出了我的名字，“她一个女孩子，在外面无依无靠，肯定过得很惨。我们把她找回来！”
“你笨啊！”张莉点了一下林伟的额头，“她没钱，我们可以让她去赚钱啊！她长得又不差，我们给她找个有钱的老板嫁了！现在彩礼多贵啊，随便找个条件好的，要个几十万彩礼不成问题吧？这笔钱，不就把你欠的债还了，学费有了，车子的首付也够了啊？”
“这个主意好！还是莉莉脑子活！然然都二十好几了，是该嫁人了！我们这是为她好！肥水不流外人田，她的彩礼钱，可不就得给她哥用吗？”
于是，这场由我嫂子主导，全家人参与的“寻找林然并卖个好价钱”的计划，就这么敲定了。
